诸伏景光的良心非常痛。即便降谷零趁雨宫幽失神时从他那里得到“的确在考官授意下监视并试探他们”的信息,他也还是无法释怀。因为无论怎么看,他们都像在趁人之危,雨宫幽也许都不懂上床这件事的概念,可能只是被人引导成这样——连自己身体都能利用。
倒不是说他纯洁如白纸。表情漠然的雨宫幽给人印象就很适合“那一边”的人。不过,诸伏景光认为他有种“不完整”感。记忆是组成一个个体的重要部分,“欠缺之人”和一般人的世界格格不入,这点让他不得不感到在意。如果获得正确的引导,他或许……
诸伏景光心中摇头。越想越远了。做卧底如履薄冰,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,如何有机会去拯救别人?
就在他思绪纷繁时,他那位疑似堕落的发小,竟然还游刃有余地“拷问”起了雨宫幽。后者半阖着眼,迷迷糊糊好像快要睡过去了。降谷零眼疾手快就摸了上去,戳弄他的脸颊,继续询问他各种问题。
可能是太过疲惫,雨宫幽被问到什么就答什么,特别乖巧的模样。可惜得到的信息不多,从他茫然的反应看,确实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刚被拉入伙。
降谷零的手继续往下摸……
“咳咳。”诸伏景光看不下去了。
恶劣的情报贩子若无其事地把手抽回来。
至少知道考官的代号是Gin,男性,长发。降谷零记下这些。
明明是黑暗组织成员,但这样的外表相当引人注意呢,没准能查到什么犯罪记录……
雨宫幽几乎是本色出演,嫖完两个人他有些累了,也懒得管安室透过剩的好奇心。至于出卖琴酒的情报,对此他没有特别心虚,反正这些人只要通过考核就能拿代号,将来大概率能接触到琴酒,只不过现在他稍微提前透露了一些表面消息。
可能他失忆前也时不时坑一下琴酒,很快那几乎不存在的一丁点儿心虚情绪也消失不见。
“银色长发。”他补充。
不知道琴酒的发色是天生的,还是加班过度白了头。如果不是看过他摘帽子的模样,雨宫幽可能还会怀疑他加班加到秃顶。
“简直比吐真剂还好使……”降谷零喃喃道。
坐在另一侧的诸伏景光听得清清楚楚,大为震撼,zero、不会觉得这种方法特别好,以后再——
啪的一声,他死死摁住同伴的肩膀,制止了他的变态行为。
“我带他去浴室,你把床整理好。”他不由分说地把雨宫幽捞起来,抱进浴室。
降谷零仿佛看到他身后有黑气,只能乖乖地做起了清扫工作。浴室的百叶窗之前被他拉下来了,可惜没办法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状况。
他能听到水声,还有,轻轻的呻吟,就像短促的哭声,不知道被碰到了哪处……
拍了拍自己的额头,他还是没能专注于手头的工作,一心二用地听着浴室的动静整理床铺。
然而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,浴室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事件。
诸伏景光只是在浴缸里放好热水,把人抱进去,然后就像站岗一样,走到浴室门口背对着雨宫幽。
他好像想装出镇定的样子,但通红的耳朵已经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。
雨宫幽在清理自己的时候喘了两声,就看到绿川唯更加紧张,摸出了口袋的烟,像是准备借口抽烟离开此处。真是不经逗。
在他逃跑前,雨宫幽问:“绿川,你心情不好吗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我不在意这种事,并不代表我不懂。我不在意是因为你们都是好人,我喜欢。”
雨宫幽不仅没有道德,还没有节操,他甚至乐于其中,但也不是不明白绿川唯不舒服的原因。这家伙完全不像是冷酷的杀手,反倒内心细腻,自己钻牛角尖。
就当是嫖资了,顺便给人做个心理开导。
“你觉得在组织里有好人?”绿川唯没有回头,语气冷淡。
“虽然安室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试探我,但我迷路的时候他帮过我。你的话,直觉。”雨宫幽重复了一遍,“你是好人。”
“你看人的眼光似乎不太好。”绿川唯委婉道,“那位考官对你来说,也是好人吗?”
“不。”雨宫幽想了想,觉得把琴酒和好人一次联系到一起实在离谱。[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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