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元听到蟹黄豆腐，兴奋不已，直用红扑扑的小脸往林岑怀里蹭，随着林岑下楼的步一颤一颤，执拗地不撒手。

了那几个博士学长学，最勤奋的就是你。”苗田竖起大拇指，提着电脑包提醒，“如果你最后走，走之前记得关灯。”

林岑打开下载下来的文档，教授也并没有给他保证一定可以录取，这些都还是招聘中的机会，他有幸被项目负责人邀请参加名额的角逐。

“哎，你先别挂，有个人找你。”

四五天，林岑响自己的指节，足够他想好措辞，以及对蒋思明的各突发状况作不同预案了。

“小林你今天晚上别来了。”老板抢先把林岑要说的话说了。

彼时林岑已经带着赵元在一家老京菜馆落座，等着自己的京酱丝和赵元的蟹黄豆腐上菜。

看过了黄秀清，跟完肝源的排队情况，林岑决定给自己一晚上息的机会，一切问题等明早再想，于是给车场老板打了个电话，要推掉晚上的几个场。

机会很好，可对他还是不适用，因为他要考虑的不只有自己，还有弟弟。

“老板说的喝酒的就是你们俩？”林岑没闻酒味儿，有些不确定。

邮件的内容很简单，总结起来就三句话：

大的男生影拖着一个小孩走建筑楼，两个人心情都不错，仔细看，还能发现一大一小两张脸，某些面特征也极为相似。

“今天小熊的没有了，还剩下骨的和小恐龙的。”导购把两盒罩拎到赵元面前，赵元一时拿不定主意，捧着脸纠结，把两个导购小逗得够呛。

林岑笑笑，对赵元说，“如果是有回信，今天哥就不去车场，带你吃好的。”

抱着这复杂又忐忑的心情，当屏幕上现“freetuitionfee”的白纸黑字时，林岑才艰难确定现实就是这么开玩笑，在他山穷尽的时候又给了他柳暗明。

林岑有些意外，但也没说不，给了江桀饭馆的地址后，又加了两菜和两餐，把赵元从对面抱到自己旁边，空了卡座。

林岑沉默片刻，拒绝了，问：“齐哥，蒋思明呢？”

“走。”他把桌上的东西随便收拾了两件背在上，抱起赵元说，“今天翘班，去吃蟹黄豆腐。”

林岑右手遮住下半张脸，凭着侥幸心理翻墙查阅了瑞士的小学教育政策和费用。万一呢，万一博士的工资可以够用，他再接一些国内的远程工作，作为监护人的他，也可以把弟弟带上。

林岑卸了力气般，后背撞上座椅，边缓缓漫上一丝笑容。

……

尤其是在答应了蒋思明要理两个人关系的前提下，如果他一去四五年，这本来就不牢靠的关系又得怎么维持，他还都没想答案。

多余的分，林岑反复看了三遍，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收握成拳。

车场那边糟糟的，老板是在错过了三个未接后，才给林岑回电。

到了医院，林岑没有直接去，脚步一拐先了一家药房。

林岑耐心地等着他选，脑里则还在想蒋思明的事情。

“久都没见你了！”江桀说，“林哥你现在方便不，我去找你呆会儿，还有我一发小儿也跟着我。”

赵元年纪小，吃了一次蟹黄豆腐就上了瘾，偏生还记不住名字，每次都一本正经地念错。林岑上手一把弟弟的小脸，觉得放弃继续上学或者选个差一儿的学校也没那么难。

手机不知经了谁的手，林岑只听撞击地闷响，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少年音飙了几句国骂，才凑到话筒前，实地跟林岑问好：“林哥，我江桀。”

“那行啊，我送你吧。”齐晋说。

“小林。”停在门的车窗内，齐晋伸脑袋，“今天我来接赵元。”

林岑彻底降温，脑回复到冰，“齐哥，今天不用了，我等会儿没事儿去过医院后，就带赵元回家了。”

见到齐晋，自然而然也能联想到另外一个人。沉浸在和豆丁同样兴奋中的林岑，回看清叫住自己的人是谁的时候，找回一些理智，反应过来方才他到底了一个怎么样的决定。

江桀和他那个所谓的发小在菜凉透之前赶上了，两个人往林岑对面一坐，都是鼻青脸的，江桀还算好的，他那个发小颧骨上青了大一块，一边吃菜一边倒气。

“有几个傻喝酒上，打架打血了。”老板声音带着戾气，“草，一力见儿没有，天天给老找事儿。”

“谢谢豆腐！”

竞争不会吓退他，反而是让他肾上激素飙升的一记针。

他每次过来都会买个儿童罩，药房里的导购到收银都记住了两个人，从他门就情打招呼，“又带弟弟过来了？”

第一，知了刘秦事儿，询问林岑之后的研究计划；第二，推荐自己所在项目组的研究助理，如果有兴趣可以申请大四换过来毕业论文；第三，推荐了学校的PHD项目，林岑各方面都符合要求，可以考虑考来语言成绩后走学校程申请，而且瑞士的PHD算是全职工作拿工签，学费全免工资完全可以cover在本地的生活费。

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一条路，在林岑的印象里，国留学离他太远。为生计奔波占据了太多的认知资源，在国内上学已经是他的奢望了，更何况是去跟随业内尖的大。

你还想不想谈了

林岑坐正，认真地了所有附加文件里面的要求，如果他要参加还需要备考托福和GRE，一切顺利的话可以在截止日期前搭上末班车。

“他最近不在，四五天后差不多能回来，这期间可能找不到人。”

他没和对方主动谈论过自己的学业、生活和未来，刚才在来的路上，他脑里不停地模拟要在什么样的场景以什么样的态度开，思来想去，竟一绪都没有。

“哥哥，红在闪。”赵元的手又戳上电脑屏幕，指着新邮件提醒。

“哪能啊，我去看申请的学校来着，昨儿刚从国外回来。”江桀愤愤，“这是招惹上傻了，不小心被打的。听说你回帝都在车场常驻了，我才赶忙过去

“是，有时间就提前来了。”林岑把赵元抱起来，让他能看清柜台，“挑一个。”

林岑听着话筒另一方，背景音嘈杂，不少人声激动吵闹，问：“车场事儿了？”

一个骨和恐龙的二选一，都算是人生大事，选错了也不需要承担后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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纠结了三分钟，赵元终于选定了小恐龙，林岑抱着他去付账，有些羡慕孩的简单世界。

邮件比林岑想象中要长，他想要的分很短，第一句话对方就同意了授权。

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，实验室里剩下为数不多的三四个人分散开，各忙各的，林岑了指节，关掉论文文档，调来放弃保研名额的保证书，迟迟没有移开光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