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怀德也注意到孟芳回的视线，自然知他的念，两人目光对上，谢怀德笑了几声：“老夫手重了些，贤侄不要介怀。”

“是，但凡明日之事，都是难说的。”孟芳回又在神，突然松手，那截惨遭□□的枝落在地上。谢怀德瞪看着，不知多少次想孟芳回若真是他徒弟，自己有没有照脑袋上呼他一掌的气魄。“不过……他行事一向分明，当与那桩惨案并无瓜葛……或许他念及旧日情分，愿意告知我来龙去脉，有不为人知苦衷……不论如何，这等以下犯上之事，我担保以后决不会再发生。前辈不信，我愿以此为赌。”

谢怀德的想可以一言概之：他很羡慕赵翊平有个这样的徒弟，同时又很庆幸自己并没有这样的一个徒弟。

他话里没半讽刺，谢怀德却还是听的不舒服，忍不住：“你我废了他武功，那也不然。他内伤虽重，世间不乏良医圣手，他未必不能卷土重来。只是他这功夫非同小可，那时候怎样却又难说，我倒是劝贤侄三思而行。”

……他与孟芳回已数年不见，可能君之淡如，淡着淡着了，然而直到最后一次分开为止，都不记得曾经起过什么明面上的冲突。这次若不是孟芳回恰巧到访，他可能现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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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芳回笑了一笑。“洗心革面或许，将功抵过要难。不过他若能自此远离风波，平平安安了此残生，也算不幸中之大幸。”

就像他来到此地时一样。

谢怀德顿足：“没人要跟你赌！你不来，我也未必杀他。你这孩也是油盐不，别净想着劝他，反叫他带坏了你。量力而为就是！”

但他只是走了几步，就到目眩。伤势加上连日的疲惫和饥饿，在最初的自由过后，很快反应过来一拥而上。甚至于本称不上多严酷的寒冷也趁虚而，把骨的咔咔直响。他停在一棵树下，定了定神，下意识的回望了一下山庄的方向，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停在这，随后又为自己这奇怪到一丝惭愧。

孟芳回微微瞟了一大门的方向。韩烬方才正是从那边去的，此时当然已经看不见了。他被恩准去梳洗一番，换下那虽然昂贵但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。清济山庄的弟显然有意讥笑，给他一仆役穿的布衣衫。韩烬倒是气定神闲接受了，只是他离去时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。

以上的对话韩烬虽然一字没有听到，但最起码可以猜七成。他走清济山庄时，步伐还很轻快，就像一个带了多日脚镣的人突然能正常行走一样轻快，恨不得每一步都弹起数丈。

“前辈不过自保，他原是罪有应得。”孟芳回淡淡的说。“只是再如何说，毕竟曾有大功于武林，且是晚辈故，是以不能不请前辈抬贵手，放他一条生路。”

“唉，我何尝不是如此想。……少年人行差踏错，才气是有目共睹，天下第一之名虽然夸大，这样的年纪，这样的手，也不全是名不副实。贤侄多多的劝一下他，或许来日洗心革面，还能将功抵过，也不枉贤侄这番心意。”

谢怀德与赵翊平的情，真可洋洋洒洒书上三十大纸。说孟芳回是他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；虽然两派相隔遥远，一年也未必见到一面，但孟芳回给人的印象是直到长成，也没有翻天覆地变化，不能不让每个边人都觉得自己很了解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