骗子

“……我没想吓你。”对方怏怏道。

他大约是散掉功法，现出了身形，可是招秀受到的惊吓反而更大了！

在她的神识感知范围内确实出现了东西，但那不是人形，连轮廓都是模糊的——墨黎的人明明靠在榻边，但在她的感知中，只有一团阴影！

这太诡异了！

她头皮发麻，本能地往后挪了一下。

墨黎忽然欺近，凑在她边上盯她——雾蒙蒙灰魆魆的一大团阴影挪到她边上——“你在怕我？”

招秀控制不住打了个寒战。

她没说话，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。

——“你的眼睛怎么了？”

——“你是怎么一回事！”

同一时间的开口之后，两人陷入一致的沉默。

“我怎么回事？”墨黎喃喃自语，声音忽然软下来，“你别生气，我道歉好不好？我已经反省了，很认真反省了……我不知道那是你要保的人，我做错了，千错万错，你怎么罚我都行，别生我的气好不好……”

“闭嘴！”招秀胸口急促起伏，“别再提这事！”

墨黎眼神一飘，然后意识到她不是气话，她是真不愿意回忆九怀江上的事，以至于连跟他算那笔账都不想——他无法判断这结果是好是坏，但本能张口，就是哄人的语气：“好我不提，你别气哦。”

招秀冷着脸，舒出口气来，片刻后还是没忍住，重又直起腰，伸出手去——可是，以为手臂的地方，摸到的却是胸口，她就跟盲人摸象一般懵懵懂懂，发现不对忙不迭缩手，一张脸绷得更紧了。

墨黎歪头看她眼睛前蒙着的布条，再看她浑身僵直、状似如临大敌的模样，也觉得很奇怪。

他试探性地伸手，碰了碰她两根手指：“……怎么了？”

招秀的指尖颤了颤，小心翼翼地把手指向里缩。

竭力想要稳定心神，但是那种避之不及的态度分外鲜明。

墨黎恶向胆边生，索性一把抓住她整只手。

“你是怎么一回事！”他反过来质问招秀。

招秀抽了抽手没抽出去，没搞清楚状况不敢动，她抿抿嘴唇：“神识……你的样子很奇怪……”

墨黎之前都没想到还有这种问题，这会儿听到，先是愣了愣，不确定她现在怎么就能使用神识的，又看了眼她脸上的布条，心想她不会是拿这双肉眼去换的吧！

随后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。

什么奇怪？

他想了想，难道是他身上死气没散干净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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