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父一愣：“去哪里？”

“……哎。”

于是，在九月的一个夜晚，他再次登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。

徐父徐母虽然暗中松了气，但仍然心有余悸。直到八月份，他们从徐鹤元的上司那里收到了他递辞呈的消息。徐父然大怒，质问他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前程。

他始终没有声。

“纽约。”

然后是“嘟”的一声挂断。

可是很快，他就“好了”。他开始正常上班，席会议，讲话得、冷静、甚至比从前更有条理。

他站在那里，指尖微微颤抖，然后握成了一个拳。

这三年来，他反复播放那些旧视频，听着通话录音里她轻笑着喊他名字的语气。她的声音，成了他漫漫长夜里唯一的止痛剂和安眠药。

他怕她的声音一旦消失，连梦都会变得空。

他仍握着手机，没有动。掌心因为握而微微汗，屏幕上那串熟悉的号码依然亮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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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想要质问她的话，他还是下了拨号键。

他没有张，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声音。那一刻，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一条看不见的线。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？

他害怕他一张，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，一如当年她毫不留情地抛下他。

当初，是她先靠近，是她追求的他。

那一天，在机场听到她的声音，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。

“Hi, this is Shu. How can I help you?（你好，这里是舒。有什么能帮到你的？）”电话里她的声音传来，一如既往地温柔，可是又多了几分官方正式的疏离和练。

他们在一起时，她从未如此轻松。她的里总有一层淡淡的影，让他想碰，却始终隔着距离。

他不敢张。他知自己只要张，只要说她的名字，所有那些刻意隐藏的情绪全都会被瞬间燃。

黎望舒。

在机场候机时，他盯着手机上那个的号码。那是她的工作号码。他不知打过去后会不会是她本人接通。

回到港城后，他的状态不对明人都看得来。短短一个月内他就了两次车祸，虽然人没事，但还是给徐父徐母造成了不小的惊吓。
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
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。

其实好像也没有很久。

过去三年，他以为时间能将一切抚平，以为距离能让记忆淡去。

几秒的沉默后，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几乎听不清的叹息。

他几乎是咬着，才让自己没有失声。

“想回去读书了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。

“一月份就申请了，前几个月收到了offer。”

他想再次打过去，可一个工作人员却向他走来，提醒他要准备登机了。

“你好？”她切换了语言。声音变得更轻、更近、也更真。

天亮时，他订下四个小时后回港城的机票。

可是她的一句“你好”，却击碎了他生活的平静，让他彻底明白，自己从未真正放下。

电话响了两声，很快被接通。他屏住呼，坐直了。

他还是熄灭了屏幕。

他要亲手去改写结局。

他看着那辆车缓缓驶离，心里的酸意一涌上。

“Hello？”电话那，她的声音有些迟疑。

那晚，他再度未眠。

他不再祈求神女的怜，也不再等待机缘的巧合。

而这一次，到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