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上移开，他本以为这次旅行会是玩家宣称的那“之旅”，充斥着放纵与狂。

但他锐地察觉到，这不对劲并非始于此刻。

准确地说，从她撕开虚空光幕、带着他踏这片无限疆域的那一刻起，她上那属于“玩家”的、总是跃动着新奇与征服的光芒，就悄然黯淡了。

只是她掩饰得很好，用调的行事、慵懒的姿态作为伪装。

但在此刻，只有他们两人的安静空间里，那层伪装如同褪去，了底下冰冷的礁石。

一难以言喻的疏离笼罩着她，仿佛她的灵魂已经离，只剩下一空壳在这奢华的包厢里随列车前行。

雁渡泉关掉了掌心的虚拟屏。

他来到如月边，缓缓半蹲下来，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，这个姿态带着无声的臣服与关切。

他伸手，轻轻握住她一只微凉的手，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温的侧脸上。

动作温柔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定。

他抬起，声音放得极轻，带着明显的关切：“怎么了？如月。”他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挲，试图用温驱散那份无形的冰冷。

“觉你……从上车开始，就有些心不在焉。”他顿了顿，选择了一个更准的词，“是……累了吗？”

如月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：“累？玩家不会累。”

她的掌心依旧贴着他的脸颊，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下颌的廓，动作轻柔，却带着一漠然审视。

“玩家不会饿，不会渴，不会累，不需要睡眠。”她一字一句地陈述，语气无比平静“数据构成的，刷新一下状态栏就满了。”

她轻轻笑了一下，那笑声里没有任何愉悦的成分，反而透着一自嘲的寒意：“比起你们这些会血、会哭泣、会真正死去的‘鲜活’NPC……我是不是才更像一段……设定好的程序？一段……比较级的数据？”

她的睫垂下，微颤的幅度如同挣扎的蝶翼

“所以啊……”她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带着令人心悸的麻木。

“玩家们……都是疯。”

“需要鲜血的溅，需要战斗的轰鸣，需要的战栗，甚至需要……濒临死亡的刺激——”

她的语速略微加快，像是在列举购清单。

“——去填满这……永远觉空的躯壳。”她抓着雁渡泉的手，覆盖在她的，用力了，仿佛想让他更清晰地受那份内在的、无法驱散的“空”。

然后，她又抓着他的手，移回到自己的额，将他的手掌完全覆盖住自己的睛，彻底隔绝了光线，也隔绝了她可能的最后一丝情绪。

“去刺激这颗……对寻常愉悦早已麻木死寂的大脑。”

列车隧，车内陷了黑暗，只剩下她近在咫尺的声音，平静地叙述着渊：“玩家的快阈值……得像无底。我们自己都不知……到底要多么极致的刺激，才能勉听到一声回响——”

“就像飞蛾扑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