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刚刚停在最后一个音弦上，林无央已经掀起珠帘，她以为是风动，抬眸看去。

但贵娘没能听清柳如遇是否应答，因为夫即刻挥鞭启程，匹疾驰唯留一地烟尘。

杜松厚重而冷冽的香气自他衣间薄而，柳如遇有些闷，移开目光想说什么，被他抢了先。

柳如遇正在思索他是不是因此才放过自己一命，又想到离经叛执意谷的自己早就不再被首尊承认份，本不可能帮他拿到婚谕。

码这时停了辆华缎舆的车，舫夫们协同柳如遇把行李都搬上车。

来人麾摇摆，他赤金的缎面里袍，那上面竟是五趾双角麒麟。

“那你讨厌我吗？柳琴师。”

林无央说，正中意她是普通人这，难说……他不知自己是麟族！？

礼制长泽皇族所着衣袍皆刺三趾独角赤火麒麟，实为五趾，只不过长泽皇族必须谨记这天下终是靠麒麟相助才得以打下的，低尊麟是为本分。

他也会这白费力气的事？

不，应该自己也会被林无央一齐杀掉吧。

“当然，我的意思是……”

乐舫上的宾客不知不觉已被他的手下清退净，柳如遇微蹙眉，双手缩回袖中，这不安的模样被林无央尽收底。

这是对她死前的刻意折磨，还是他真的并无察觉？

“公的情，原来不由自己左右吗，若是旁人都讨厌的，公也要一同讨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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拥有首尊婚谕即代表着已将未来的麟后麟君迎中备礼，林无央难是想靠与逃在外的自己，这个前麟后备选人契约成婚来间接迫麟族首尊婚谕？

“不打，他是官家的人，不会轻举妄动的。”

看样他早就不想遵循这自古如此的礼制了。

“贵娘，若是有一日，阿隗回来了，你便带他一同离开江宁府，再也不要回到这里。”

“那可不好说，知人知面不知心的！再说柳隗自那日被官兵挟走，也至今不知下落……”舫主提到这个名字忽然就落起泪来，“这些官家的哪能分清黑白！？说我们阿隗犯下庇麟罪，我这半辈也没见过坊间有什么麟族的影！”

“你是普通人，我中意你这。”他俯，伸手抚过琴枕，掌心剑茧厚，发沙沙声，“你也够名，若说我倾心你，谁又会疑心？”

风不算凌厉，但还是得双手通红，她抓时间坐车厢中，掀起帘与贵娘别。

“与我成为契约夫妻。”

“阿隗……”柳如遇顿住动作，眸中也隐约泛了泪，“……除非我死了，贵娘你放心，我会找到他的。”

舫主帮她一同收拾行，忧心忡忡：“也不知那人什么来，说了多少遍你卖乐不卖，仍是有这些个难缠的非要与你那脏事！”

正如长泽皇族与麟族所立下的血盟那样，长泽的新帝王登基必要两样东西，先帝册宝以及首尊婚谕。

他坐下了，与她就相隔琴而已。

“什么！？那你呢？”

“柳琴师，为你倾倒的男人应当不少，”他的嗓音和意料中并无二致，只不过相较他十九岁的年纪来说，老成了些，“不如再算我一个怎么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