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还洋洋得意沉浸在这虚幻的荣耀里，浑然不知他们既能建起这舞台，也能将它轻易拆毁……”

温漾一边说一边默默观察裴白珠，不放过他全每的细微变化。她的语调极为缓慢而有力，逐字逐句都经过思熟虑，力求直击人心，可谓倾尽毕生所学，使听者无不为之动容。

裴白珠依旧沉默，或许是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作辩驳。越发苍白的面却暴了他内心的动。这些理他何尝不懂？只是窥见了从未见识过的鎏金世界，便如着了一般，被迷住心窍，拼命地想要其中，妄图借此填补内心空的望。

在他前十八年的人生，唯有两件事如刀刻般刻在他记忆里。第一件，是他崩溃地发现，最信赖的“亲人”竟怀着无比龌龊的心思，如附骨之疽企图将他永远囚困在那间从未受过光照的小破房里，第二件，是他主动卖灵魂和，换取了迫切渴求的“自由”和洒满整张奢华大床的额钞票，这其中的冲击力何其之大。

为了摆脱那般穷苦绝望的境地，为了得到从未拥有过的金钱，他可以不择手段竭尽全力。失去人的尊严又怎样？被玩、被践踏，像条狗一样匍匐在他们脚下讨也无所谓。可当他终于拥有了数不清的钱财，也回击了曾经受到的伤害，心里却仍觉不够……又不明白自己究竟缺了什么，每一次得尝所愿，都如饮鸩止渴，带来的是更的贪婪和空虚。他好像从未到真到的满足，反而在这片鎏金世界里越陷越，无法自。

他也曾侥幸认为，自己或许是个例外。令人惊叹的貌加上聪明的脑，便是他自恃的底气，可现实却给了他当一，貌不是永久的包票，他也远没有自己想象中聪明。

他还是被他们毫不留情地像垃圾一样丢弃了。

难最终的结局注定是这样？难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？

不……不是……

这个念刚在心底浮现，就被裴白珠行压制了下去。他纤长的手指死死扣着桌沿，手背青迸起，大脑一阵眩，连那伤痕也随之隐隐泛痛。

他迫使自己维持着面上的镇定，又不禁疑惑，以这女人的脑，怎么能说如此刻的理？更何况，他一向伪装得极好，就连聂云谦也不曾发觉，她又是如何看穿他的？这些疑惑让裴白珠对余若音的解释产生了真正的动摇。

但他还是固执地扭对温漾凶狠：“你少自以为是好像很了解我。”

温漾坦然：“如果我说错了，那你怎么还不开始撒泼闹腾？”

“所以呢？你是打算在上对我讲大理规劝我，还是想幸灾乐祸看我笑话，又或者惺惺作态要对我表示同情？”

这下裴白珠终于逞不了能，神情归于淡漠，只是这淡漠中透着一无力。他有些懊恼没控制住把自己的真情实全袒了来，像演了一场稽的独角戏。但对她，也没什么可装的。

温漾背靠桌边，微侧着脸，将脸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，不不慢地开：“其实我佩服你的。”